标签: Fish原创 分类: 史海钩沉 爱好收藏
看到下面这张照片估计有人会说了：“Fish你江郎才尽也开始炒冷饭啦？这张图你在上一篇里讲‘区级勋章’的时候已经用过。不就是一圈橡叶加个万字鹰徽么？看你还能写出什么来？”Fish见不到提问者本人，就不浪费表情直接回答了：“请你揉过眼睛仔细再看，你家养的老鹰爪子上带蹼么？”接下来请大家和我一起想象提问者的表情。（笑）原来尽管从古到今德意志国徽上都有一只黑色老鹰，但人家的国鸟却是白鹳，也就是送子鸟！哪怕是那只鹰也有名堂可写：虽然长相不变，这只鹰随着不同时代不断在改名字：王室鹰（帝国时期至一战结束）、共和鹰（魏玛共和时期）、帝国鹰（纳粹时期至二战结束）、联邦鹰（二战后至今）。至于两者之间的关系，打个比方来说：如果白鹳是个体变形金刚的话，那么老鹰就是由无数白鹳合体变身的组合金刚。由于历史原因，在欧洲鹰是很常见的皇室和家族徽记。读过拿破仑传记的人都知道这位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帝喜欢称呼自己的士兵为“我的雄鹰们”。欧洲历史上拥有“鹰”这个绰号的个人并不多，其中最著名者恰巧就是拿破仑皇帝的儿子 — 弗朗索瓦·夏尔·波拿巴，史称拿破仑二世。这位并不太出名的人物是拿破仑一世与奥地利女大公玛丽·路易莎的爱情结晶。实际上这是一场毫无激情可言的政治婚姻（典礼举行于1810年4月1日）。矮个子英雄拿破仑一世是在向俄罗斯安娜·帕芙洛娜公主求婚被拒绝后才“转而求其次”的。另外拿破仑以没有生育后代为借口于1809年12月16日与原配夫人约瑟芬离婚。
“区级勋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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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玛丽·路易莎还是位女强人。她从小受过良好教育懂得外交礼仪，可以熟练地使用拉丁语、英语、法语、意大利语和西班牙语。在拿破仑四处征战之际这位法兰西皇后就在本土监国充当摄政王。1811年3月20日拿破仑二世出生，于妇人怀中被父亲封为“罗马王”。1814年4月拿破仑战败被迫退位流放厄尔巴岛。玛丽皇后带着皇位继承人拿破仑二世逃回娘家奥地利首都维也纳。因为拿破仑一世退位时宣布把皇位让给儿子继承，所以奥地利王室把拿破仑二世保护起来，还将其改名为弗兰茨（奥地利皇室常用男子名）。此举颇有点东汉末年董卓、曹操“胁天子以令诸侯”的意思。1815年2月26日，拿破仑一世秘密逃离流放地回到法国成功复辟。直到当年6月18日拿破仑在著名的滑铁卢战役中彻底败北再次下野被终身流放。在奥地利皇室阻挠之下，玛丽母子在“百日王朝”期间并未回到法国与拿破仑一世团聚。1814年4月拿破仑第一次下野时欧洲各国仍旧承认玛丽的法兰西皇后地位。随着“百日王朝”结束玛丽被降为帕尔玛女伯爵，拿破仑二世也失去了皇位继承权。尽管如此，很多怀念拿破仑统治的法国人仍旧把希望寄托于拿破仑二世身上，称他为“法国人的皇帝”。
拿破仑二世肖像
1821年拿破仑一世在圣赫勒拿岛病逝后四个月，玛丽女伯爵改嫁给了自己的情人佩奈格伯爵，此后终身定居封地帕尔玛。拿破仑二世被留给他的外公弗兰茨一世照看，而实际上的监护者就是拿破仑的死敌、奥地利首相梅特涅。拿破仑二世从小被尚武的亲戚们严加训练，12岁就加入奥地利皇家陆军成为学徒兵。1832年初拿破仑二世在参加军事训练时传染上肺病，很快恶化为肺结核。最后在当年7月22日病逝于维也纳“无忧宫”。死时年仅21岁。一代枭雄拿破仑从此绝嗣。后来在法兰西第二帝国时期粉墨登场的拿破仑三世不是拿破仑的孙子，而是他的侄子（其父为拿破仑幼弟、荷兰国王路德维克一世）。英年早逝的拿破仑二世没有留下很多事迹：家庭教师评价他“聪明严肃（早熟？）”。1821年拿破仑一世死后这位少年表现哀伤并坚持要为父亲服丧戴孝（不知道奥地利孝服是啥样子？），此举深受时人好评。“鹰”这个绰号是在拿破仑二世死后才于1837年通过诗歌等哀悼纪念活动传播开来的。 1940年12月15日，希特勒（看在同乡份上？）在法国战败投降后下令将拿破仑二世遗体从维也纳皇室地下墓穴运到巴黎荣军院顶楼与他父亲团聚（后永久安葬于该建筑地下室）。万恶的纳粹党总算做了一件善事。
纳粹德国空军标记
“奋击之鹰”
记得小时候看过一部反法西斯电影《伦敦上空的鹰》。讲的是德军特种部队乔装混入敦刻尔克撤退英军之中妄图破坏雷达站却被英雄主角识破击败的故事。2023年Fish打算重温旧梦上网看这部旧片子，谁知道网站片源张冠李戴，播放的是1969年的另一部老电影《英伦之战》（不列颠空战）。看着看着Fish渐渐觉得这部从未看过的“新片”其实更为写实也确实更配叫《伦敦上空的鹰》这个名字。巧得很，纳粹空军内部发行的报纸就叫做《鹰》。纳粹德国空军这个专有名词德语写为Luftwaffe，直译为“飞行兵器”（英语air weapon）。中译“飞行猎手”，旧译“飞狼”（妙!）。根据1920年1月10日正式生效的《凡尔赛条约》，德国只能保持一支10万人的武装部队（4千名现役军官）。作为战败国不得拥有准军事组织。（纳粹冲锋队一度被禁就是根据这一条）所有退役军人不得参加包括演习在内的任何军事活动。其中海军1万5千人（1500名现役军官）。保留6艘老式战舰、6艘轻巡洋舰（每艘排水量不超过6100吨）外加12艘驱逐舰（排水量不超过810吨）和12艘鱼雷艇。潜艇连一艘都不许有（真被打怕了）。那么一战期间威名远扬的德国空军呢？根本就不复存在了！跟据条约第198款，“魏玛共和国”除了陆海两军，空军完全解散连一个地勤兵都不剩！条约生效后六个月之内，德方还必须将所有库存飞机生产原料和发动机作为战争赔偿的一部分上缴。可笑的是该条约却允许德国保留陆海空三军各一座军校！Fish真想不通连空军都没了还要航校干什么？难道用来培养民航飞行员？
Fish比喻得形象一点：在1936年德国重整军备之前，纳粹德国这只雄鹰还是一个不起眼的鸟蛋。那么希特勒和纳粹党冲锋队、党卫军就是蛋黄部分；纳粹空军和装甲兵是蛋白部分（一片空白）；而被称为“黑色军团”私下不断扩充实力的国防军（陆海军）便是最结实的蛋壳部分。如果说国防军是由德意志旧贵族把持的纳粹党后盾；那么纳粹空军与党卫军、装甲兵就是跟纳粹党一同崛起的新贵宠儿了。在1930年成为德国第二大政党后，纳粹份子就开始公然鼓吹德奥合并、恢复1914年一战爆发之前的旧版图。而为了达到这些政治目的，重建一支强大的军队自然必不可少。1933年3月希特勒通过合法竞选成为总理。在首次内阁会议上他就急不可耐地将军费开支调节到高于失业救济储备金的水平。要知道因为世界经济危机那时候全德国有七百万失业者在靠政府救济过日子呢。同年10月德国宣布退出国联（联合国前身，二战爆发后解散），理由是：“法国的国防需要将成为德国外交的绊脚石。”。1935年3月，希特勒单方面宣布《凡尔赛条约》第五部分无效。德国将把按条约压缩为10万人的军队扩大6倍 — 也就是60万人。在陆军方面德国民用工业迅速转向军工生产。这部分前面3.1番外篇以汽车生产线为例写过这里就不再重复了。本文后面还将对新兴的装甲机械化部队诞生进行阐述。其实整个二战初期纳粹德国的装甲部队还很少，主要是依靠摩托化部队在支撑门面。这里晒一张BMW公司的326型民用跑车被直接改为战地指挥车的前后对比图。
BMW326型跑车
被直接改为指挥车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法国、比利时境内是主要战场，蒙受的损失触目惊心。所以这两国人民对德国恨之入骨小心提防；而英国、美国虽然派出远征军参战，本土除了英国被德国飞艇部队轰炸、美国海岸被德国潜艇骚扰外基本上损失有限，所以他们对德国的态度相对温和一些。希特勒看透了这点，让外交部长纽赖特努力活动和伦敦改善关系。1935年6月18日新的《英德海军协定》签署。允许德国海军总吨位提升至英国海军总吨位的45%。（原为1/3也就是33%）。希特勒立刻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建设海军 — 毕竟所有兵种当中军舰的生产周期是最长的。关于陆海军装备这一部分Fish将在本书后面用专门篇章详细讲解。这里要重点说明的是完全从无到有白手起家建设起来的纳粹德国空军。党卫军和装甲兵建设时好歹还有德国陆军（即正规军）作为基础；飞行员和飞机啥都没有的纳粹空军又是怎么搞出来的呢？其实最大的幕后功臣还是纳粹党魁、德国元首希特勒。如果说重建空军只是为了顺应民心解决失业大军再就业问题，那么后来组建伞兵空降部队（见下集）绝对是希特勒重整军备期间的得意之作。难道这位奥地利籍德国陆军下士真有什么特异功能，拍拍脑袋就想出了这等高招？当然不是的。在本书第二篇Fish大胆假设希特勒在从政初期是位敬业的演员，按照纳粹后台组织的剧本演戏。很多人并不知道1930年代希特勒为了赢得竞选还客串表演过“空中飞人”。
一幅著名的纳粹宣传画：
希特勒举旗引导冲锋队员
背景上有一只鹰或者女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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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民航制服、愁眉
不展的汉斯·鲍尔
1932年3月，当时35岁的旦泽航空公司（后来的汉莎航空）飞行员汉斯·鲍尔（Hans Baur）接到一个电话。对方问他有没有兴趣签合同担任私人飞机驾驶员？汉斯在一战期间是击落过9架法国战斗机的优秀飞行员。因为战后德国空军解散他不得不转入民航公司开客机维生。也不知道得罪了哪位高人，飞的还是横越阿尔卑斯山上空往返德国、意大利之间的最危险航线。所以汉斯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他按约定在慕尼黑机场接收了一架1920年代生产的“罗兰”（Rohrbach Roland，缩写Ro VIII）型三引擎客机开始检查练习。3月3日首次试航。等包租私人飞机的阔主顾登上机身舷梯，汉斯扭头一看：这位留着偏分头，有小胡子的客人怎么那么眼熟啊？哎哟我的妈呀，这不是纳粹党魁阿道夫·希特勒么？！当时正逢德国竞选的高潮期间，希特勒决定干件惊天动地的事儿：学墨索里尼在全国发表巡回竞选演说。不过德国面积大城市也比意大利多，乘火车太费时间，干脆租飞机旅行去！那天希特勒先从慕尼黑飞到德累斯顿，在当地演讲30分钟。然后飞到莱比锡演讲45分钟。再到凯姆尼茨赶场……等飞到普劳恩天已经黑了。希特勒对汉斯的飞行技术很满意。他把在机场收到的一束鲜花转送给驾驶员时说：“鲍尔，你的工作非常出色。希望以后的飞行能一如既往地保持平稳！”当时谁都没有想到，汉斯从此为希特勒开专机一干就是九年！有趣的是希特勒还为旦泽航空公司进行了宣传，使得国内民航乘客数量猛增。
编号D2600的希特勒
专机在慕尼黑上空翱翔
为了保证客户与自身的安全，汉斯要求有权决定在不利的气象条件下停飞。和很多德国人一样，鲍尔非常敬业。他并不完全相信广播天气预报。有一次汉斯专门请目的地旅馆的女服务员接电话，要她观察当地上空有没有成团的堆积云。1932年底陈旧的“罗兰”式飞机被更新的容克52（Ju52）“大婶”三引擎客机取代（见上图），鲍尔的飞行也更加平稳安全了。到战后鲍尔还记得希特勒是位“斯巴达式”节俭主义者。有一次他指着容克52机舱里新安置的摩洛哥山羊皮座椅嘲笑说：“这东西挺漂亮，可是它更对戈林的胃口！”直到1937年容克52专机被更新更大的FW200“秃鹰”四引擎飞机取代，航程和乘客人数都增加了，希特勒才允许装修飞机时在座舱里安置沙发茶几，机上小厨房也安装了电冰箱。1934年成为独裁元首后希特勒任命鲍尔为全职私人飞行员。汉斯成了少数可以随时直接面见元首的德国人。乘飞机旅行期间希特勒经常和鲍尔同桌用餐。唯一让希特勒遗憾的是鲍尔没有被他培养成素食主义者。（笑）1936年5月13日汉斯·鲍尔的婚礼上希特勒也以证婚人身份出席。当选后希特勒并没有放弃快捷方便的飞行。演讲活动仍旧继续着，但很快就被四处“家访”式的政治访问活动取代。希特勒喜欢对纳粹支持者和社会名流搞突然袭击，故意在意想不到的时间和地点出现。下面晒一张1939年12月6日他突然跑到退役陆军元帅奥古斯特·冯·马肯森（August von Mackensen）在汉诺威的住处祝贺后者90大寿的宣传照片。这位老军人身体也真够硬朗，活到1945年11月8日才以95岁高龄谢世。是一位罕见地从头到尾经历两次世界大战的第三帝国兴亡见证人。
汉斯·鲍尔的婚礼
希特勒“突击”拜寿
随着纳粹崛起希特勒也越来越忙。他在飞机场的出现率远远超过了火车站。鲍尔经常飞过慕尼黑却无法降落和家人团聚。1937年6月19日汉斯·鲍尔40岁生日那天，这位飞行员正在犹豫是否该请假回家一趟。希特勒突然命人将鲍尔召到柏林总理府。在一顿丰盛的午餐（包括汉斯最喜欢的烤猪肉和水果布丁）之后，元首亲自带着鲍尔去总理府后花园散步。希特勒故意开了个玩笑：“我不能容忍自己的专机驾驶员开一辆美国产的福特牌汽车。”当时他们在一辆德国奔驰豪华轿车前站住，希特勒微笑着说：“请接受这份生日礼物吧！”（估计鲍尔很可能当晚为此失眠了）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因为二战末期企图驾机在柏林迫降营救希特勒（元首的司机莫里斯也这样干过，见第4篇下集），汉斯·鲍尔被盟军逮捕并在苏联关押了十年之久。Fish费这么多笔墨并不是想改善希特勒的个人形象，而是指出作为一个有经验的私人飞机用户他对航空并不完全陌生，因而元首对纳粹空军和新式伞兵部队的建立相当重视也就符合情理了。另外Fish还要指出一点：希特勒是否疯狂我不知道，但以他长期扮演“空中飞人”的行为判断，此人确实有几分胆量。须知二战前夕与期间搭乘飞机长途旅行仍是很不安全的。下面将写到Fish在为本书搜集资料时偶然发现的、三起改变二战历史进程的空难事件。
1936年12月9日夜，“雾都”伦敦被烟云团团笼罩着。一架美制DC2型双引擎客机不顾天气恶劣在当地克罗伊顿机场强行起飞。几分钟之后这架飞机就在机场附近的居民区坠毁了（估计是爬升高度不足），所有乘员无一生还。第二天《泰晤士报》刊登了醒目的通栏标题《瑞典的良心死了！》。原来那架出事飞机上最重要的乘客是瑞典首相林德曼。他在和英国政府探讨结盟的初步方案后匆匆赶回向国王古斯塔夫五世复命时意外身亡。林德曼死后瑞典新政府开始奉行中立主义政策。1939年9月二战爆发时本该加入英法一方参战的瑞典宣布袖手旁观。导致英国在北欧失去了一位重要盟友。1940年4月纳粹德国入侵挪威和丹麦的“威塞演习”行动中，没有后顾之忧的德军得以专心对抗英军，在付出一定代价后获得了挪威丰富的铁矿资源。为日后大量生产重型坦克打下了基础。从好的一面看，瑞典严守中立使该国变成了二战期间和瑞士齐名的欧洲“世外桃源”，对其保存国力与经济发展创造了条件。试想如果希特勒在竞选期间意外坠机身亡，第二次世界大战还打得起来么？无独有偶：1936年7月20日，也就是西班牙内战爆发后三天，原本在邻国葡萄牙政治避难的“西班牙军事同盟”领袖何塞·圣胡霍将军（José Sanjurjo）作为新当选的叛军首领搭乘一架意大利飞机（型号不明）赶往西班牙指挥作战时在葡萄牙海岸城市卡斯凯什附近失事身亡。
何塞·圣胡霍将军
当时很多人认为这是一场政治谋杀。但事后调查显示事故乃是圣胡霍将军不顾机组人员警告随身携带大量军礼服、武器和勋章造成行李超重所致。有趣的是就在同一天，圣胡霍的学生佛朗西斯科·佛朗哥将军搭乘另一架飞机到达西班牙殖民地摩洛哥。他按原计划去策反全西班牙最精锐的非洲军团，随身携带了大量金银细软行李也是超重，却幸运地平安抵达了目的地。后来佛朗哥继承圣胡霍的事业成为叛军领袖。很多历史学家认为如果圣胡霍领导叛军获胜，以他的性格一定会和纳粹德国、意大利联手围攻法国。二战期间西班牙必将加入轴心国参战。而佛朗哥比自己的导师更会玩弄外交手段。二战期间佛朗哥政权借口西班牙在内战中大伤元气宣布保持中立。在德国与英国两强之间左右逢源。简要介绍一下西班牙内战：成立于1873年的西班牙第一共和国因为土地改革失败只存在了一年。然后得到军队支持的波旁王朝复辟统治直到1931年被第二共和国推翻。西班牙军队内部的保皇派势力根深蒂固错综复杂。1933年西班牙共产党建立参加选举。1936年2月西班牙第二共和国大选，由西班牙共产党（PCE）和无神论者联盟（CNT-FAI）组成的左翼联盟以微弱多数获胜（475万票对450万票）。马努埃尔·阿扎尼亚当选共和国第五届总统。但竞选期间发生过突击队（相当于宪兵）暗杀右翼议员并抛尸墓地的丑闻。这个新政府内部一片混乱：总统无法控制军队，总理和内阁在三年内竟然更换了三次！阿扎尼亚总统担任国防部长期间关闭军校裁撤军队。他上台执政等于是对全西班牙的高级军官发出叛乱信号！
早在1932年8月保皇派的圣胡霍将军就因为发动未遂政变被判处死刑（后改为无期徒刑）。圣胡霍流亡葡萄牙期间建立了“西班牙军事同盟”（UME）与国内保皇贵族原有的“长枪党”、“卡洛斯派”遥相呼应。话说内战爆发后圣胡霍意外身亡，佛朗哥在接收了非洲军团后又将殖民地剩下的两个步兵师全部纳入指挥。直接公开叛乱的佛朗哥一口气处决了支持共和国政府的六位陆军将领和一位海军上将，两天内完全支配了摩洛哥。当时西班牙本土还有8个步兵师、一个骑兵师和一个山地旅。但是装备落后士气低落。有15167位现役军官位列叛军的争取名单。约有40%的警察和30%的突击队员（宪兵）与叛军有联系。25%的空军倒向叛军；而海军将领则几乎全体支持叛乱！不过当时西班牙海军只有2艘老式战舰、3艘巡洋舰、15艘驱逐舰和9艘潜艇。要不是意大利后来出动舰队支持，佛朗哥连回本土都成问题，更别提封锁共和国的海上运输了。1936年秋季叛军参谋长艾米利奥·莫拉将军从北面攻击首都马德里。他对记者宣称自己手下有4个纵队（columnas，约等于旅）兵力。而第五个纵队已经潜入马德里城内。“第五纵队”很快成为叛徒内应的代名词传遍欧洲。陷入恐慌的马德里市民冲上街头洗劫军队武器库，组成保卫政府的共和军。共和国政府于1936年11月20日将马德里监狱关押的千余名政治犯全部处决。其中包括“长枪党”创始人何塞·安东尼奥·普里莫德拉维拉（侯爵、时年33岁）。更糟糕的是大选期间左翼联盟曾经保证上台后会赦免全部右派政治犯！此事件导致贵族阶层不满，社会矛盾进一步激化。
西班牙内战形势图
粉色是政府军统治区
黄色则是叛军控制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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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sh认为所谓“第五纵队”另有所指。马努埃尔·阿扎尼亚总统是位无神论者。他上台后下令取消宗教特权没收教会财产。搞笑的是阿扎尼亚总统的唯一德政是宣布男女有平等就业机会，而大多数西班牙妇女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所以广大西班牙妇女和神职人员才是真正的“第五纵队”。内战开始时期佛朗哥在西属摩洛哥遥控莫拉将军的本土叛军抢下了很大一片地盘。但共和军控制着西班牙主要的工业区和产粮区。7月中旬觉得实力不足的佛朗哥派特使去意大利求援。墨索里尼反应冷淡，至9月为止只送给佛朗哥68架老式飞机和几百条枪。佛朗哥又派特使去德国向希特勒求援。那时正是希特勒踌躇满志的时候。根据《凡尔赛条约》，德国不得在莱茵河东岸50公里范围内驻军设防。这也就是所谓的莱茵河非军事区。1936年1月，希特勒彻底推翻《凡尔赛条约》派兵进驻莱茵河非军事区。事后英法各国只是口头抗议`，完全没有任何实际举措。据说7月26日西班牙特使见到希特勒时后者刚看完话剧《女武神》（又译瓦尔基里或战天使，北欧神话中飞翔在战场上空将英勇战死者灵魂直接引入瓦拉哈拉圣殿天堂的神明。Fish注），兴致极高地答应出兵助战，代号为“鬼火”行动（德语Feuerzauber）。德军将11架Ju52运输机、6架He51双翼战斗机和200名士兵装上“乌萨拉莫”（Usaramo）号货轮送往摩洛哥，首先保证叛军的后勤运输。9月下旬，24辆装备机枪的1型坦克和高射炮、无线电通讯设备也装船出发，这次至少600名德军秘密潜入西班牙。10月，纳粹海军的“德意志”号、“舍尔上将”号、“科隆”号战舰加上两艘潜艇参加了针对共和军的海上封锁。11月，希特勒决定派出92架新式Bf109型战斗机参战，外加500人的增援部队……
希特勒和纳粹空军
主要指挥官合影
有人会问：“飞机倒是有了，那些纳粹飞行员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1936年3月1日，纳粹航空部长戈林公开宣布纳粹德国空军成立。正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希特勒本事再大也不可能独力完成纳粹空军的组建。上图是1940年7月19日希特勒同时晋升一位帝国元帅和三位空军元帅后的合影留念。这张照片让Fish想起了中国古庙门口的四大金刚。巧得很这几位元帅正好是纳粹空军的台柱子。身着自制军服的“帝国元帅”戈林将在本书后面部分频繁出现，这里暂时将他略过。Fish先介绍希特勒身边那位身材魁伟的彪形大汉。戈林在纳粹军队里以肥胖出名，但和这位相比反倒显得苗条起来。（笑）此位空军元帅名叫胡戈·施佩勒（又译雨果·斯佩勒，Hugo Sperrle ），1885年2月7日出生于路德维希堡一个酿酒商家庭。从那副身材不难判断施佩勒1903年加入的是陆军：符腾堡第六军团。一战期间德军首先注意到地面步兵与空军协调的重要性，于是施佩勒上校转入空军第50大队接受培训成为地空联络官。一战结束后德国空军解散，短期加入“自由军团”镇压共产党起义后这位小巨人神秘地失踪了一段时间。原来1924到1929年之间德国在位于苏联煤矿产区顿巴斯的城市里普斯科（Lipetsk）秘密建立了一座新航校。至少4千名德国飞行员出国受训，由胡戈·施佩勒和后来的“伞兵之父”库尔特·斯图登特（见下集）担任正副校长。当然苏联允许这样做也是有条件的：该学校向苏联空军学员开放，德国教员将一战期间积累的空战经验与苏军共享。可以说胡戈·施佩勒就是纳粹空军的开山祖师。
空军元帅胡戈·施佩勒
就在佛朗哥四处搬兵求救的同时，西班牙政府也向其它西方国家求援。其中支持共和国的墨西哥一次性赠予2百万美元、8门火炮、2万支步枪以及28万发子弹。而美国私下里把大批军火卖给西班牙叛军。其中仅通用和福特汽车公司就出口了1万2千辆卡车到西班牙。英法等国则非但拒绝援助还带头发起对西班牙的武器禁运。葡萄牙名义上保持中立，却对叛军开放自己的港口和领空。无奈之下共和军又向苏联求援。出乎很多人意料遥远的苏联竟然有了积极反应。苏联领导人斯大林认为1931年西班牙第二共和国是在苏联支持下建立的，应该积极保护其革命成果。苏联的慷慨吓了西班牙人一大跳：它陆续秘密向共和军提供了806架飞机、362辆坦克和1555门大炮！当然其中不乏从博物馆搜罗的古董和退役武器。苏联派出的正规军只有700人（主要是坦克手和飞行员），但紧接着9月18日世界各地的志愿者根据苏联号召组成国际纵队在巴黎集结后赴西班牙参战。最高峰时期这支部队有4到6万人，相当于2个师兵力。他们当中除了共产党人还有纯粹的雇佣兵。除德国、意大利以外的所有欧洲国家基本上都有人参加，另外阿根廷、美国、古巴、加拿大左翼人士也以“林肯营”形式加入。它甚至还包括了一些因为中国抗日战争而滞留在西班牙的当地华人！国际纵队的人员来自世界各地，基本上靠语种分组编队。但作战时还是需要翻译协调。这支新生力量取代共和军，与西班牙国民军（佛朗哥叛军）、纳粹德国及意大利形成相互对抗的两大阵营。
面对苏联的搅局，希特勒决定派出最后也是最大的纳粹支援部队。1936年11月18日德国和意大利承认佛朗哥政权。德国组成了3千1百人的“秃鹰军团”赴西班牙参战。这支部队后来加强到5千6百人左右，其中80%的人员属于新生的纳粹德国空军。纳粹航空部长戈林无法挂帅出征，胡戈·施佩勒少将当仁不让地成为“秃鹰军团”司令官。现在让我们回到上面那张“四大金刚”集体照。图中最左侧的那位是我们在第四篇下集的老相识埃哈德·米尔希。本书后面关于这位有一半犹太血统却混入纳粹高层的前飞机商人还有不少趣闻轶事。据说德国陆军总司令瓦尔特·冯·勃劳希契（Walter von Brauchitsch）曾经对这位“穿军服的平民”晋升空军元帅公开表示不满。但作为空军装备部长恩斯特·乌德特（见中集）的副手米尔希还是称职的。 正是曾长期在容克斯飞机制造公司工作过的米尔希向戈林推荐了Ju52“大婶”运输机。（也就是上面希特勒用过的专机）要是没有这种性能优良的运输机，“秃鹰军团”和后来的纳粹伞兵部队根本就无法成立。米尔希还是前述“鬼火”计划的主要策划者。合影中最右侧的人物是前任纳粹空军参谋长阿尔贝特·凯瑟林。因为连盟军都称他是“微笑的凯塞林”，Fish差点儿没有认出一脸严肃的他是谁？凯瑟林元帅1885年11月30日出生于巴伐利亚州小镇马克施泰克特。凯瑟林家族世代酿酒经商，是镇上的富户。父亲卡尔是当地议员和小学校长。可以说小阿尔贝特虽然出生时没有口含金银珠玉，也是抱着蜜糖罐子长大的幸运儿。生性乐观好动的阿尔贝特1904年直接进入军校学习。1909年和1910年分别在炮兵和工兵专业就读并获得中尉军衔。1912年作为炮兵观察员阿尔贝特曾搭乘热气球升空成为最早飞起来的德国军人之一。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他以炮兵上尉军衔加入巴伐利亚第六步兵师。因为在西线多次成功瓦解敌军攻势而荣获二级和一级铁十字勋章。一战结束后阿尔贝特所属的要塞炮兵团解散，他差点儿被推荐到工兵军校当教官。此后凯塞林一直在魏玛国防军里担任与军事训练有关的职位。1929年他以第七军区指挥官的身份回到老家巴伐利亚。1933年10月1日，凯塞林很不情愿地离开炮兵部队进入新建的纳粹空军服务。他被升职为空军上校并很快就适应了新角色。为了给新兵做出榜样，凯塞林不顾48岁的“高龄”带头学习飞行技术。在1945年3月转入地面空降部队之前，凯塞林每星期平均有三、四天都会亲自驾驶各种飞机升空。凯塞林在纳粹空军人缘极好平步青云：1934年晋升少将；1936年升为中将并到1938年为止担任纳粹空军参谋长（这对于没有进过专门高等学院的军人来说很不寻常）。他在照片里板着脸大概是因为对米尔希晋升元帅也很不服气。话说米尔希这个人除了对希特勒、戈林唯命是从，对别人则毫不客气地展现个人野心。在成功代替恩斯特·乌德特成为空军装备部长之后他又向凯塞林的参谋长职位发起挑战。米尔希上将指责凯瑟林编排的空军训练计划有问题导致大量飞行事故。凯塞林的反击则是向戈林报告米尔希出访英国考察皇家空军装备时不顾安全条例泄露了很多德军机密。戈林有心做和事佬，利用手中的人事大权作出了调整。1938年10月1日，凯瑟林接替出国作战的胡戈·施佩勒成为驻柏林的第一空军师司令。米希尔赶跑了凯瑟林却没有当成空军参谋长。戈林将这个职位给了更年轻的空军将领汉斯·耶顺内克。当时谁都没想到离开参谋长职位后的凯瑟林转战波兰、意大利各地，反而因祸得福成为二战末期德军最著名的优秀将领之一。
意大利SM79型轰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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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秃鹰军团”进入西班牙战场后很快就遇到了难题：由于当时纳粹德国空军还没有中程轰炸机，以对地支援为主要任务的“秃鹰军团”基本不具备轰炸能力！情急之下军团司令施佩勒同意下属建议将部分Ju52运输机临时改装为轰炸机。于1937年4月26日对西班牙北部重镇格尔尼卡进行了轰炸。此举虽然开了对不设防城市轰炸误伤平民的坏先例，但也确实成功切断了共和军和西班牙北方海港毕尔巴（Bilbao）之间的交通线。值得一提的是墨索里尼当时为了和希特勒抢风头捞取政治资本也派出了地中海舰队、“空中军团”和“志愿军团”全力增援西班牙叛军。意大利在西班牙常驻兵力一度达到5万人（包括海军）。加上轮换调动，共计有7万5千名意大利军人曾在西班牙参战。身为战胜国意大利的武器发展缓慢落后，后来竟然仿照临时改装的Ju52轰炸机生产SM79型轰炸机当作主力机种使用！（见本段上图）有资料将负责把运输机改装成轰炸机的纳粹空军将领亚历山大·冯·席勒（Alexander von Scheele）误写为“秃鹰军团”的参谋长。有历史照片为证，当时和施佩勒将军并肩战斗的军团参谋长是沃尔福拉姆·冯·里希特霍芬（Wolfram von Richthofen，本段下图）。现在仍有人只重衣冠不认人，让我们借这张老照片先聊一下纳粹空军制服。很多人会奇怪纳粹空军的服饰怎么和陆海军差别那么大？要知道包豪斯设计院1919年为国防军设计M系列军装那会儿纳粹空军还根本不存在。
沃尔福拉姆·冯·里希特霍芬
到1936年“飞行猎手”这支新兵种才走出国门在西班牙初次亮相。事关纳粹政府的国际形象自然马虎不得。德方让设计过M32式党卫军制服的卡尔·迪比齐小组进驻包豪斯设计院双方合作设计空军制服。当时陆海军制服正要在1936年版定型，忙得不可开交的设计小组和设计院根本抽不出多少时间找灵感。结果纳粹空军制服以现成的民航制服为基础，加上华丽浮夸的军衔标志被匆忙设计完成。前面“四大金刚”拍照时为了露脸都没戴帽子，请仔细看上图中的纳粹空军大檐帽，再和本文开头汉斯·鲍尔头戴的民航礼帽对比一下，不难看出那对在同心圆橡叶外侧添加的翅膀根本就是从民航标记上抄袭过来的！ “秃鹰军团”兵力有限，干涉西班牙内战结局成败还都是未知数。大概为了避免被俘有失体面，正规的短翅老鹰国徽也被只露侧脸的“奋击之鹰”替代掉了。试问在军服设计后再制作出来下发还要花时间，那么“秃鹰军团”初到达西班牙的时候穿的是什么？答案是只比便衣队稍微好一点。Fish见过一张历史照片：里希特霍芬参谋长头戴苏式船形帽；施佩勒司令身穿党卫军双排扣风衣，头上戴的竟然是平民百姓的普通礼帽！（客串扮演盖世太保？）说过了衣服再看脸，诸位是否觉得这位里希特霍芬参谋长的模样似曾相识？猜对了，这位“秃鹰军团”参谋长就是5.1番外篇上集当中传奇飞行员“红男爵” 曼弗雷特·冯·里希霍芬上尉的老弟！不过人家不是“红男爵”的胞弟而是堂弟。（为了不和“红男爵”搞混，这位参谋长以下简称为小里希特霍芬）
小里希特霍芬出生于1895年10月10日。到1917年9月为止他都在德国陆军的骑兵部队服役。因为当时德军极度缺乏飞行员，经过短期培训1918年3月小里希特霍芬转职到堂兄指挥的“红男爵”战斗机飞行队。可惜仅仅过了一个月那位传奇的“红男爵”就阵亡了。大概是为了替堂兄报仇，小里希特霍芬在一战剩下的几个月时间里击落了8架敌机。德国战败投降后空军解散，小里希特霍芬作为储备人才以骑兵身份留任魏玛国防军。1925年他前往设于苏联的秘密航校学习新飞行技术（有没有入学考试？）。 直到1933年希特勒上台执政他才取消了“飞行骑兵”的奇特身份正式加入空军。作为“秃鹰军团”参谋长他表现突出，于1938年11月1日接任“秃鹰军团”司令并晋升空军少将。小里希特霍芬的运气不错：当时德军主力战机Bf109“乌鸦”由和平时期的竞赛飞机改良而来，是西班牙战场上性能最好的战斗机。而共和军最强的飞机是苏联也是世界最早的单翼金属战斗机I-16，当时已经落伍了。被叛军蔑称为“苍蝇”。“乌鸦”很快击溃“苍蝇”夺取了制空权。加上空军装备部长恩斯特·乌德特在最关键的1938年为“秃鹰军团”提供了新锐的Ju87“斯图卡”俯冲轰炸机（见中集）；副部长米尔希则在同年3月完成了He111“双闪电”水平轰炸机。后者的航程达2300公里，几乎涵盖整个西班牙本土（南北长830公里；东西宽1000公里）。共和国首都马德里被炸得百孔千疮，防线摇摇欲坠。
He111型轰炸机
1937年7月共和军对攻打马德里的叛军发动了一系列反击，成功阻止叛军的同时自身伤亡2万5千余人并损失约100架飞机。从当年8月开始，佛朗哥改变策略对马德里由强攻改为软困。叛军集中主力由西北向西班牙东海岸推进。1938年1月共和军一度夺回被叛军占领的特鲁尔（Teruel），2月叛军再次夺取该地后顺势向地中海沿岸港口瓦伦西亚（Valencia）进军，于22日成功打到地中海岸边从而将共和军控制区拦腰截为两段。5月，共和国方面试图求和，但因为佛朗哥坚持要对手无条件投降谈判破裂。7月，以国际纵队为主力的共和军对瓦伦西亚组织反攻。初期得胜，但很快遭遇到决定性失败：损失了近6万人。9月21日（一说23日），共和国政府突然宣布解散自己的主力部队国际纵队！10月底，剩下一万余人的国际纵队在北部根据地巴塞罗那（Barcelona）游行后解散。很多队员得到西班牙公民身份作为奖赏选择留下继续战斗。共和国这样做据说是希望英法解除武器禁运并强迫德意两国也随之撤兵。Fish觉得该假设荒谬绝伦。窃以为真正的原因是西班牙政府当时经济崩溃无法再供养这支雇佣军队了！内战后期苏联开始逼债。共和国政府绝望地发现如果苏联收回援助的大量武器和人员（办得到么？），共和军恐怕连一天都撑不下去了。你还别说，估计自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以后西班牙国库就用金砖铺地 — 家底殷实，西班牙政府竟然凑了686吨黄金还债！其中510吨直接从西班牙出发运抵莫斯科，被称为“莫斯科黄金”。还有176吨途径法国转运。（“法国黄金”？）Fish估计还清债务后西班牙国家银行也差不多破产啦。结果1938年底苏联还是撤回了驻西班牙的正规军部队。
老实说苏联倒也不是收了钱还背信弃义。1937年6月苏联国内发生了著名的“大清洗”政治事件（详见9.1番外篇）。包括苏联国防部长米哈伊尔·图哈切夫斯基元帅在内，苏联军队5位元帅中的3位、15位集团军司令中的13位、9位海军上将中的8位、57位军长中的50位、186位师长中的154位、全部16位国家级政委、28位军级政委中的25位均以“托派份子”（反对派）或外国间谍的罪名遭到逮捕处决。就连国际纵队发起人、苏联驻马德里武官戈列夫都被处决了。整个红军组织陷于瘫痪自顾不暇。这才是造成苏联最后撤军的主要原因。因为收到了西班牙的黄金，苏军人虽然撤了，大部分飞机坦克大炮还是留给了共和军。可惜自从国际纵队解散共和军早已经是溃不成军了。1939年1月26日，国民军（佛朗哥叛军）攻克共和军北部指挥中心巴塞罗那。第二天英法两国就承认了佛朗哥政权。南部重镇马德里直到3月28日才因为守军弹尽粮绝被迫投降而陷落。1939年4月1日，佛朗哥在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首都签署公告宣布西班牙内战结束。共和国末代总统马努埃尔·阿扎尼亚流亡法国并于一年后在巴黎病逝。1939年5月“秃鹰军团”开始撤出西班牙，6月回到德国境内后先在柏林举行凯旋仪式，然后解散回归纳粹空军编制。值得一提的是这三年境外战斗经历是包括在纳粹空军成员服役总年数之内的。作为二战前奏和纳粹德国战争机器第一次试车的西班牙内战结束了。新生的纳粹德国空军经受住战火考验取得了和德国陆海军平等的地位。
1939年6月6日
希特勒在柏林检阅
归国的“秃鹰军团”
最后交待一下“秃鹰军团”前后两任司令官的二战经历与结局。西班牙内战结束后施佩勒在1940年纳粹入侵法国后晋升元帅并担任西线空军司令。1941年3月1日小里希特霍芬晋升大将并指挥东线著名的第4航空军。这两位老搭档真的是各奔东西了。从1943年开始德军逐渐失去制空权，德国各地被盟军不断轰炸使西线空军司令施佩勒备受指责。只因为其元老地位而仍在军界屹立不倒。1944年6月6日，盟军发动诺曼底登陆战役，负责指挥法国境内所有纳粹空军飞机的施佩勒无法阻止盟军攻势，于10月被剥夺兵权进入预备役。1948年施佩勒作为纽伦堡审判最后一次后续活动“13将帅审判”被告之一出庭。审到最后法官们被迫撤销了对他的战争罪指控。理由简直让人哭笑不得：这位满脸凶相的大块头竟然不是纳粹党员！1953年4月2日施佩勒元帅在慕尼黑病逝。1941到1944年入侵苏联期间小里希特霍芬大将指挥的第4航空军拥有全德国54%的军用飞机，却因为要为被围困于斯大林格勒的第6集团军提供空中掩护并空投补给品而疲于奔命。小里希特霍芬对纳粹空军最大的贡献是设计/建立了完备的地空联络指挥体系，使纳粹空军对地面友军的误伤发生率比盟军要小得多。他也因此功劳于1943年2月16日晋升空军元帅。1943年6月小里希特霍芬在意大利任第2航空军司令，1944年10月他因为经常头痛去医院检查，结果发现病因是脑肿瘤（即脑癌）。在接受了一次不太成功的开颅手术后他转入预备役回家休养。1945年7月12日，小里希特霍芬病逝于被盟军占领的格蒙登巴德伊舍（今属奥地利）。有资料称小里希特霍芬得脑癌是因为过去头部受伤引起的。其实那是把伞兵创始人库尔特·斯图登特（见下集）的受伤经历张冠李戴了。小里希特霍芬死得及时：逃脱了后来对纳粹战犯的审判。他的最终死因很可能正是得知纳粹德国战败而意志崩溃了。（未完待续）
（第六篇上集完，敬请关注中集 回总目录）
